林远忽然想起之前吴锐说的话。
“我们不是唯一注意到数据体存在的组织。”
谁先找到女娲，谁就能获得技术革命的领导权。
是的，这本质上是一场竞赛。
既然是竞赛，那么就会有对抗，不同的势力相互之间迟早会产生冲突。
“你们的敌人还有人类。”秦莺说道。
果然。
林远觉得自己猜对了。
秦莺继续说道：“我们在接触某些数据体时，遭遇了个别人类玩家的阻碍，他们出于某种原因，选择站在数据体那边。这种玩家我们称之为‘异端’。”
林远一愣。
和自己想的不一样？
“异端和数据体不同，我们可以反向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，锁定目标。目前共有五个异端处于我们的监视之下……”
犬牙插嘴道：“不直接抓起来吗？”
秦莺反问：“因为他们在游戏里杀了人？”
“呃……”
她的反问总是很犀利。
先不提有没有抓人的理由，林远倒是觉得监视才是明智的，放长线抓大鱼。
秦莺继续说道：“我们所发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，暗处的异端还有多少，我们不得而知，或许规模远超我们想象，或许仅是个别，但无论如何，我们都要把他们当作一个切实存在的威胁来看待，保持提防，保持警惕。”
犬牙：“明白！”
林远也点了点头。
话说回来，真的是无论什么形式的战争，总是会出现叛徒啊。
秦莺说道：“我既然被安排来做你们的组长，就会全力以赴履行自己的职责，希望你们也能不负所托。大家一起努力，尽快完成任务。”
“加油加油！”犬牙说道。
“另外，你们预订什么时候过来报道？”秦莺问。
规定是这个月底前。
合同没有规定办公地点，只要求随时待命，以便有任务的时候能及时就位。
但还是要去部门走个流程的。
林远宅惯了，不太想出远门，可也没办法。
“一起吗？”犬牙问。
“可以啊。”林远说道。
“我就住在冀州市，坐高铁一个小时就能到。”犬牙看向林远，问道：“你住哪儿？”
“益州。”林远回答。
“坐飞机也用不了多久，路费能报销吗？”犬牙问道。
“可以。”秦莺说。
两人约定两天后碰面，这样后天就得出发了。
“下面请蔡庸博士为我们讲解数据体的原理和最新发现。之前发给你们的资料都看过了吧，有什么疑问可以借这个机会提问。”
那些资料里包括了林远在这里和那只数据体战斗的视频，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别的案例，加上好几篇论文。
不知道犬牙看了没有，反正林远是没耐心看。
蔡庸开始从最基础的东西讲起，什么底层平台，底层逻辑，智能化……
这部分着实枯燥无味，蔡庸博士虽然讲得激情澎湃，但林远和犬牙听得一愣一愣的，一字一句在往他们耳朵里进，大脑却像生锈的机器，一动也不肯动。
“……目前我们发现的数据体，可以分为两种类型，其中一种和人类玩家几乎一样，职业、技能、武器，都是游戏中存在的，比如你杀死的那只，它的职业就是‘神圣领域’世界的堕天使，你和它战斗时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，对吗？”
就像瞌睡时忽然被老师点名，林远一怔，点点头：“对。”
林远当时只是觉得它很厉害，反应速度极快，出手果断狠辣，哪里想的到它不是人。
“这种数据体混在普通玩家中，表面上做着和普通玩家一样的事——做任务、收集材料、升级打怪，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。或许你们也曾经和这种数据体接触过，只是不知道而已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这话让林远有点毛骨悚然。
“还有一种数据体，就比较特殊了，我们目前只遭遇过一次。”蔡庸博士调出交互界面，播放了一段录像视频。
和之前吴锐他们给林远播放的战斗视频一样，也是上帝视角。
视频的主角外观像是一个和尚，穿着僧衣，戴着斗笠，拄着锡杖。
场景明显是猎魂世界的熔岩火山地带。
地面是一望无际的黑色，由岩浆冷却而成，随处可见裂痕龟裂，裂缝中透着火红，不时有岩浆从中喷涌而出。天空都阴沉沉的，太阳躲在云层之后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形状和周围一圈日晕。
那个和尚走在这片炙炎之地上，一手拄着锡杖，其上部件叮铃作响。
他头顶上和普通玩家一样，有着名字和血条。
名字叫‘僧侣’，职业也是‘僧侣’，武器是个叫“锡杖”的紫武。
（武器分为红武、橙武、紫武、蓝武、白武，品质依次降低）
林远马上看出问题所在了。
游戏里压根没有所谓的“僧侣”这个职业。
他的武器是紫色词条，这点遵循游戏里的武器等级设定，但实际上和他的职业一样，游戏里并不存在“锡杖”这种武器……
“很奇妙，对吧？他一方面遵循游戏世界的规律，另一方面又像是个穿越来的异邦人，处处彰显着与众不同。这种特殊的数据体，肯定承载着什么不一样的信息，很有研究价值，只可惜我们跟丢了！”博士惋惜地说道，“我们派人围剿失败，之后他就消失不见，再也没出现过。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，也不知道他的来历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比普通数据体更强大。”
幽灵。
林远脑海里冒出吴锐用过的一个词。
“如果你们遇到了，千万要小心，死在他手里后果会很严重。”博士严肃地说道，“当时派去围剿他的十人，被团灭后角色数据都遭到了破坏，已经没办法正常登录游戏了。”
林远和犬牙都是一愣。
八方世界里，每个人都只能创建一个角色，和个人的生物信息一对一绑定。
如果角色数据被破坏，那的确就永远告别这个游戏世界了。
“虽然暂时没有更多的发现，但是我相信，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、第三个，这是你们要面对的一个威胁，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吴锐他们招募自己的时候，可没提到过这个。
林远寻思着工资是不是要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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