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算尾巴,这头黄鼠狼身长不过一尺余,也就六七斤重,除去脖颈两个血窟窿,其他皮毛都尚完好。
“这几斤肉可以吃,正好打打牙祭。骨头给阿大补充营养,皮毛剥利索点应该可以卖个一二十文铜钱,尾巴上的毛发我自个留下,正好换一支新狼毫笔。”
瞟一眼书桌上,那支几乎快撸秃的老旧狼毫笔,程觉不由啼笑皆非。
“这可是咱吃饭的家伙,过几天能不能赚点外快,可全靠它了。”
不得不说,不亏是数代耕读传家的寒门学子,这程觉前身却不是什么五谷不分,四体不勤的穷酸腐儒。
先前传家的百余本经典子史书籍,前身不仅背的滚瓜烂熟,而且书法基本功还非常扎实,在这语言不通,文字不通的异世,让穿越客程觉,却是省去了当文盲哑巴的苦楚。
而且前身遗留财富还不止如此,在程老秀才在世时,耳濡目染之下,他可是跟着学习过不少过硬本领。
比如,程觉竟然还会自制墨条,以及制作简易的毛笔,虽然成品比不得县城书斋的笔墨纸砚精致,但也胜在可堪一用,可以省去不少花销用度。
这小书生也是妙人,以前随老父进城,若闲暇时兴趣来了,他甚至会带上十来支自制狼毫笔,几盒墨条,在城中寻上一处摊位,静等雅客来询,也不如何讲价。
运气好时,偶有几名囊中羞涩的穷书生,在他摊位旁徘徊不前,舌绽莲花之下,倒也能挣上个几十文大钱。
说来也是心酸,这研墨制笔其实颇为繁琐,忙活几天,辛苦非常,到头来也卖不了几个钱。
也就是前身这等耕读传家的寒门学子,才会学些这等微末技艺。
幸好,也多亏是程家太爷爷定下的规矩,自制笔墨,节省开销,这才能让穿越而来的程觉,以后能多一门糊口的路子。
再不济,咱堂堂穿越客,在这举目无亲的陌生异世,即使不能混的风生水起,也不能在天寒地冻中,活活饿死吧?
程觉心头思绪翻涌,手里动作却是不停,提着黄鼠狼,走到侧屋厨房,撸起长袖,拿上一把小尖刀,熟门熟路的把动物尸体剥皮放血,取下材料存放好,只忙活了约莫两刻钟,就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。
洗干净手上血渍,又往正屋中央铜皮火盆里,丢上几块以前程老秀才砍伐山间松木,焚烧烘烤自制的松脂木炭。
等铜盆里火蛇呼呼吞吐,程觉伸手烤了烤火,这才觉得身上寒气去了几分。
“木炭也没剩下几斤,看来这两天得省着点用。若风雪不停,天寒地冻下,没有烤火之物,咱这单薄的小身板,可是很难熬过严冬。”
他心里嘀咕,整理了一番长衫,才施施然回到卧室。
房间并不大,仅有一木床,一木桌,也没甚篆刻花纹,桌上整齐摆放了朴素的笔墨纸砚,刚好一套文房四宝。
“这方世界似乎并不简单,不像前世虽然科技发达,却没有高来高去的侠客,或者其他什么神异之处。”
程觉微微沉吟,回想起记忆里,在县城偶遇的那些江湖侠客,一蹦数丈远,从三四层高的酒楼跳上飞下,竟如履平地,随手一挥,长剑隔空就能劈断十步外的厚实青岗岩。
“根据记忆里的传闻,某些高山大泽深处,似乎还有可飞天遁地,摘星拿月的仙人出没?”
程觉无奈摇头,先不说这些传闻是否子虚乌有,就算并非空穴来风,他一时也不知该去何处寻觅这些传说中餐风饮露的仙人,与其胡思乱想,还不如脚踏实地,先思考今后的打算。
比如,手里仅剩小块碎银子,也就是约百余枚铜钱,该怎么度过这大雪封路的三四个月寒冬?
若不幸饥寒而死,身死魂灭,即使有再大志气,也是徒惹人发笑!
此世的纹钱,购买力其实非常坚挺,一两白银等于一千文厚重铜板。
而一文铜钱,即可在县城包子铺,买上一个油腻腻的大肉包子,或者是两个拳头大的粗硬窝窝头。
但一来,程觉此时还只是十四岁少年,正是身体发育之时,日常三餐,绝对不可缺少营养。
二来,俗话说半大小子,吃穷老子。若整日只靠窝窝头充饥,那肯定不行,坐吃山空也非他的性格。
虽然紧急情况,也可变卖家传书籍应急,但不到万不得已,程觉也不想败坏家业,虚耗前人心血,徒惹旁人耻笑,自己更会良心不安。
况且,大丈夫有手有脚,锐气不改,又何愁大事不成?
现今家里肉食短缺,仅剩半斤兔肉干,还是前几日乘未下雪,程觉牵着黄犬,于山峦边缘制作捕猎陷阱,这才侥幸抓到几只肥硕野兔子,通通做成了肉干解馋充饥。
思量一番,他踱步走到床榻前,从下方抽出一厚重柳木箱子,内里静静躺着几十本书籍,这也是程家最有价值,最贵重的物品。
在层层叠叠的书册中摸索几下,他伸手抽出一卷《春秋列传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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